腰上突然拢来一只手,魏亭的声音一顿。掌心的纹路凌乱纠葛,像是早已暗中谱写好的命运。隔着一层提花缎,他都能感受到上面传递来的丝丝潮气。
那天后,也不知是不是何凡乔劝得他良心发现,除非有应酬,何凡骞开始每天都按时回家。从削肉断骨的陌生人,红线绕身的爱人,再回归夹杂苦味的平淡,不过寥寥数年而已。
何凡骞的手指开始轻轻摩挲魏亭腰侧的软肉,像是敲打,又像是催促。他几乎掐中了魏亭的死穴,笃定他不会在公共场合,做让两个人都下不来台的事。
“就以茶当酒吧。”琅琅水声响起,魏亭执起螺钿玻璃杯,一汪水色清亮,倒映他迷蒙的眼神。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碰完杯,就又落了座。
期间各类菜肴接连不断,流水一般呈递上来。
“喂?”柏松鹤走到一边接电话,过了不一会儿就又回到席上:“骞哥,嫂子,我先回去了。”
何凡骞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大件都还没上几件呢。”
“还不是之前下的雨,我那几天正好不在,住的地方地势低,三楼以下都遭淹了,那栋楼都是房东的,还在和物业扯皮。刚刚房东给我打电话了,要退租,我现在得回去搬东西。”
“你住哪里啊?这房东也太差劲了。”
“我租了间Loft,之前哪里懂这些,就看上宣传的什么隐私好、有流动性、艺术性,结果一下就踩了雷。”
“那你怎么住了?”
“先在店里凑合凑合吧,我刚买了房,但是还没装修好。”
“这样吧,你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好了。”
这话一出,像是有一层帐幔垂落着隔绝喧嚣,四周瞬间一静。
“这……不合适吧。”柏松鹤也是一愣。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那店我又不是没去过,装修看着好看,住人也太勉强了。今天你喊我一声哥,兄弟有难,我不帮一把,还说得过去吗?”何凡骞说得言辞切切,就差没握着柏松鹤的手好好安抚一番了。
“可是……”
见他由吃惊到配合着迟疑起来,何凡骞眯起眼睛,故意板着脸,朦胧醉眼里精光一闪:“你再推辞的话,我就不高兴了啊,是不是看不起你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