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傲慢又明显蕴含了挑剔的语气,与阿念以往的风格有质的区别。然而当下的画面是如此真实,甚至根本无法将几分钟前还温柔抚摸他后背的阿念,和面前的主人联系在一起。
可也正因为是这样令人惊讶的转变,让周崇绍的理智清醒了许多。
“不委屈,主人。”周崇绍感到自己的脸侧在疼痛逐渐脱离后,在冰凉金属的摩挲和衬托下变得有些炙热而发烫。
“小狗是心甘情愿的。”
醇厚坚定又动人的嗓音让邹桦念的动作顿了顿,这细微的变化随即就落入了周崇绍的眼里,并且印证了他的猜想。
果然,阿念也很紧张。
反观邹桦念,偏偏最受不了周崇绍这一套,原本已经设计好的刁钻狠话,竟是被这一番认真恳切的告白而梗在喉咙间说不出口。
“是我太宠你了,让你规矩都没了。”刀口从周崇绍的下颌处移开,虽然邹桦念的语气依旧强势,却已带上了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躲闪和欲说还休。
他站起身来思考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美工刀,推出推进,从刀轨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很快,在周崇绍身后的不远处,发出了另一阵物件掉落地面的动静。
是邹桦念抬手把美工刀丢了出去。
“叼回来。”邹桦念冷淡地命令道。
邹桦念用了“叼”这个词语,暗示并加深了二人身份的定位和桎梏。如果“捡”还带了些和宠物玩耍的调皮性质,那么“叼”在更添了几分羞辱色彩上,表明了主人此时似乎并不怎么愉悦的心情。
到了这种时候,周崇绍已经读出邹桦念给自己的角色是一位被挑衅了权威的纨绔主人,那么他也应该找准位置,从而才能默契地配合下去。周崇绍忽然想起先前提起的强制囚禁的设定,这给了他一些灵感。
他蹙了蹙眉,眉眼间透出一股挣扎和倔强,不服地质问:“您就只拿我当狗看吗?”
邹桦念扬了扬眉,有些意外周崇绍故意不听话时的反差。这明显超纲了啊!!他在内心狂喊。演技还怪好的…好有代入感…
然而他自如地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甚至言语间还透露着几分不耐烦:“叼不叼?”
只见周崇绍的肩膀微微下垂,没有再提出反驳,他将双手撑于地面,缓慢地通过挪动膝盖的重心来扭转方向。仿佛只有顺从才是取悦主人的唯一方法。
“我看你连狗都不会当。”邹桦念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周崇绍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他自顾拿起桌边的糖盒单手翻开,低头衔了一颗薄荷糖,样子就像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