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虽然过程有点混乱,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哎呀,我可不是在报复尼克,我是在帮他戒掉恶习呢。
我这么善良的好同学哪里去找。
等尼克发现自己的大麻不见的时候一定要高兴得痛哭流涕了。
我走到克里斯的病房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整理情绪,迫使自己想想我那遭遇了无妄之灾的男友,尽量激发对他的怜爱之情,把脸上过于轻松愉快的神情抑制下去。
我吃了一颗薄荷糖,因为我总感觉我的呼吸里有大麻味。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是谨慎一点总没错。
一看到我,克里斯淡淡的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他叫我的名字,问我怎么来了。他好像还没意识到我们两个是滚过床单的约会对象,他生病了,我来医院看他是天经地义的。这个傻瓜。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会来的吗?我不会食言的。”
“你来得刚好,我爸妈十分钟之前才走。”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能正面对我。
他显然还没好彻底呢,裸露在衣领外面的脖子上有些红色的疹子,黑色的眼睛也湿漉漉的,眼睛周围有些红肿,让他本来英朗的面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爸妈知道你在和我约会吗?”我随口问。
“他们不知道。”克里斯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被子上的褶皱。
这个回答完全在我意料之内,克里斯的爸爸是地质学家,妈妈在自来水公司上班,看起来冷冰冰的,肯定不会关心自己青春期的儿子的感情生活。我在溺爱中长大,身边的人对我无微不至,克里斯这种可怜的心理需求受到忽视的孩子最能引发我的同情心。
噢,我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
“没关系,这种事情大人没必要知道,”我从手提袋里拿出我买的小蛋糕,“我给你买了提拉米苏哦,尝尝吧。”
这是我第一次来医院探望病人,也是我第一次表现得这么体贴,我有种很新奇的感觉,好像我在玩角色扮演游戏一样。
克里斯坐在床上吃甜品,他让我和他一起吃,我拒绝了,我说我在节食。
“你不需要节食的,尤瑞亚,你已经很完美了。”他认真地看着我,手里握着的叉子还沾着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