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老大哥无限与来城里观光旅游的妖精风息邂逅在某天傍晚。
夜禁时分,城中大街空荡无人,偏不知从哪儿来的妖精在街上晃荡,巡逻的士兵要去抓他,却被他逃走了,躲在了一棵树上,偏偏那领头的人眼尖,其他人皆到别处寻,而他则站在树下不走。上树青年看着树下的人,纠结要不要把对方给灭了。树下人没抬头看他,却说道:“不要再城中逗留,早些回自己该待的地方。”说罢,便走了。
妖精风息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屑道:“我还没有资格在这城里走动了?”他照样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虽是夜禁时分,可天还未黑。风息嫌走在街上视野小,便跃到了最高的房顶上,俯瞰被余晖眷顾的城。也瞧见了那刚才在树下对他说话的锦衣卫。此时那人正领着三五个人继续巡逻。风息心想:这差事可真够没意思……
第二日清晨,无限又见到风息了,风息这位山中来的妖精,正怼在一大蒸笼旁,盯着刚出笼的包子,不知思考些什么。蒸笼散的热气扑在他脸上,他却跟没感觉似的继续盯着看,包子铺老板问他要不要买上几个尝尝,他摇头,直言他身上没有钱。站在不远处的无限也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过去。风息见来人是昨夜轰他走的人,脸色顿时差了起来,想走开,却被无限一把扯住,只见对方将钱币付给了包子铺老板,将两个热腾腾的肉馅儿包子递给了他。风息心想:这人是要玩什么名堂?他虽心里疑惑,可还是接过了,昨日没怎么进食,这会儿饿得难受。他想问对方为什么送他包子,可对方已经走了。回到宫中的无限也纳闷,自己为什么要送那妖精包子……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于是对自己解释:是看他可怜。
醉仙居酒楼里最香醇的酒被某个不知名的人顺走了。喝醉酒的妖精着实有趣。晃晃荡荡走在路上,他又忘了正值宵禁时分,好在他又遇见了上回放他一马的锦衣卫。醉酒的妖精耳朵尾巴全露出来了,还不自知,在锦衣卫老大哥无限面前露馅了,无限知道对方不是人类,却不怕,扛着醉酒的妖精回了住处。
头一回沾酒的妖精撒起欢来令人头疼,无限看着对方在小小的卧房里乱扑腾,长尾巴不受控制地甩来甩去,碰倒了许多物件。一身酒气的风息将在一旁拾东西的无限猛地推倒在了地上。平日里再冷静不过的锦衣卫老大哥,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他伸手想推开黏在他身上的妖精,却发现对方的尾巴早已将他的要死死缠着。他便犹豫要不要将对方打晕过去,犹豫间,醉醺醺的妖精已将脸凑近。那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稍有些凉的脸,像是寻到了解热的源头,紧紧贴着不肯挪开。无限果断将人弄晕。他试着将身上的醉汉扯开,却发现最难搞的是缠在他腰间的尾巴……他无奈地叹气,压在他身上的风息那张发烫的脸此时已贴向了他的侧颈,呼出的气儿洒在耳垂下,让人心也跟着发痒……
夜半时分,缠在腰间的尾巴松开了。无限得以脱身,他看着躺在地上熟睡的风息,将人扔到了他的床上,而他自己则出了卧房,去了另一间屋子休息。第二日清晨,妖精便离开了,连句谢谢也没留。倒不如说妖精是嫌脸臊得慌,慌忙跑走的,一想到昨晚干的丢人事儿,便想用藤条将自己勒死……无限醒来后,去自己卧房看了看,见没人,便想:他该玩够了回到山中了吧。
然而他又遇见了那还滞留在城中的妖精。这回是在皇宫里了。锦衣卫也需要在宫内夜巡,而夜巡皇宫的无限好巧不巧地看见了夜游皇宫的风息。无限只觉得这妖精的本事越来越大了……竟探到了皇宫内。只是风息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位身手敏捷的锦衣卫。
妖精好奇地东逛西走,见到了一处颇为年长的建筑,便推门走了进去。这是座老旧的书阁,里头昏暗,只有几缕月光堪堪照入,只见一个个高架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他不识人类的字,也不知道抽出来了一本怎样的书。风息靠在墙边,翻着手中的书,入眼的却是些令人脸红的东西,书上的男女身体紧紧贴着,交颈缠绵,水乳交融在这画册子被体现得极为生动逼真。风息立马合上了书,暗道自己运气不好。在这静谧的书阁里,他的呼吸声显得格格不入。
风息闭目间听到了外头有细碎声响,立马警惕起来,心想:难不成有人发现我了?他立马轻声走入书阁深处,躲入了一个较大的空柜子里。里头灰尘多,风息忍着不把喷嚏打出来。脚步声愈来愈近,风息屏住气,透过柜门缝,看到了来人的脚,那人此时站在了他藏身的柜子前。不好,他藏柜子里前忘了将地板上的留下脚印抹去……柜门被人打开了,未等来人说些什么,风息便一把从柜门里冲出,将来人摁倒在地,用胳膊肘抵着对方的脖子,他还不忘先转头打个喷嚏。
无限借着月光看那压制住他的妖精,心想:早猜他会冲出来先制服我……风息看清了来人,不悦道:“怎么又是你!”他此时正跨坐在无限腰间,长发因他低头而垂到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还有几绺头发搭在了无限的肩膀上。无限倒是不介意对方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嫌弃,说道:“闲杂人不可在宫内逗留。”
风息盯着对方:“那怎样才不算闲杂人?”
“皇亲国戚。”
风息思索了一下,又问:“你算是吗?”
“不算。”
“那除了皇亲国戚呢?”
“在宫中当差的人。”
“那你算吗?”
“算。”